疫情是那年爆发:疫情那年爆发的?那年结束的

“疫情是哪一年爆发的?”

当这个问题在某个寻常午后突然浮现,我竟一时语塞,手指悬在键盘上,大脑像搜索引擎般飞速运转,却弹出一个令人不安的提示:记忆似乎出现了某种“时间塌陷”,2019年底?2020年初?具体月份呢?那些曾经刻骨铭心的日子——第一次戴上口罩的窒息感、空荡街道的回音、手机屏幕上跳动的确诊数字——细节依然清晰,可当要为它们贴上明确的时间标签时,却像试图抓住流沙。

这并非个例,与友人聊起,发现大家都有相似的“疫情时间模糊症”,有人坚定认为是2019年12月,有人则坚持2020年1月才是起点,还有人将漫长的居家期、健康码的诞生、疫苗的问世等不同节点混作一团,我们共同经历了一场全球性创伤,其时间坐标却在集体记忆中悄然松动、交融,这模糊本身,或许比任何清晰日期都更深刻地揭示了这场大流行的本质:它并非一个突兀的“爆发点”,而是一场缓慢渗透、持续重塑我们世界的“时间侵蚀”。

疫情是那年爆发:疫情那年爆发的?那年结束的

心理学中有“事件边界”理论,重大事件会像书签一样分隔记忆,但疫情这本“书”太过厚重,书页被反复粘合,最初的武汉封城、全球大流行宣言、各国边境关闭、一轮轮变异毒株、封锁与解封的循环……这些“事件边界”密集叠加,最终融成一片没有清晰章节的混沌,我们的时间感,从流畅的河流变成了不断回旋的漩涡,昨天、去年、三年前,在心理感受上被压缩进同一个名为“疫情期间”的文件夹里。

更关键的是,疫情的时间是“多重节奏”的,科学家在实验室争分夺秒解析病毒序列,是微观的“病毒时间”;政令发布与防疫政策更迭,是宏观的“制度时间”;而每个个体被禁锢于方寸之间,日复一日面对不确定性的煎熬,则是私密的“存在时间”,这些时间流速不同,甚至相互矛盾,共同作用于我们,撕裂了统一、线性的日常时间观,我们不再简单地问“今夕是何年”,而是活在几种时间的夹缝中。

疫情是那年爆发:疫情那年爆发的?那年结束的

对爆发年份的追问,成了一种无意识的、对秩序与开端的渴望,我们本能地想为这场混乱找到一个确切的起源,一个可以归因、可以标记“之前”与“之后”的临界点,仿佛确定了那个年份,就能重新获得对叙事和生活的掌控感,疫情的真正开端或许本就是模糊的——从动物宿主到零号病人,从局部聚集到全球蔓延,它是一个过程,而非瞬间,执着于一个精确年份,可能简化了它复杂、弥散的起源真相。

当世界卫生组织宣布新冠疫情不再构成“国际关注的突发公共卫生事件”,一种“后疫情时代”的叙事被构建起来,我们急于翻篇,将那段记忆打包封存,时间模糊,成了某种心理防御机制,让持续的痛苦和丧失变得可以忍受,但模糊不等于消失,疫情在物理上或许已进入新阶段,但它所引发的内在时间紊乱、对未来的不确定性感知、对生命脆弱性的体认,已深植于我们的集体潜意识。

“疫情是哪年爆发的?”这个问题没有,或许也不需要有一个确凿唯一的答案,它的模糊性,恰恰是这段历史最真实的注脚之一,它提醒我们,有些全球性创伤事件,会以其巨大的能量扭曲我们感知时间的基本框架,重要的可能不再是记住确切的年份,而是理解这种“时间模糊”本身意味着什么——它意味着我们共同经历了一场对线性时间的深刻解构,意味着那段历史并未真正过去,它以另一种方式,持续塑造着我们看待现在与未来的方式。

在时间的长河中,疫情这些年或许终将被压缩成一个符号,但当我们偶尔恍惚,试图为那段混沌岁月定位时,那种瞬间的茫然与搜寻,正是活过的证据,是历史在个体生命中最细微也最真实的回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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