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疫情是哪年,疫情是哪年开始的】
“疫情是哪年?”当这个问题在某个寻常午后突然浮现时,我竟感到一阵短暂的茫然,手指悬在键盘上,那个曾经刻骨铭心的年份,像蒙上了一层毛玻璃,是2019年末吗?还是2020年初?记忆的边界开始模糊、晃动,这并非简单的遗忘,更像是一种心理上的“时间折叠”——那段被恐惧、隔离、等待和无数变动填满的岁月,因其密度过高、情感负荷过重,在事后被我们的心智压缩成了一个难以用清晰刻度丈量的混沌块。

我们习惯用年份来锚定历史,赋予事件一个清晰的坐标。“疫情三年”这个笼统的称谓,恰恰暴露了线性时间的无力,它不是一个标准的“历史年表事件”,而是一场弥漫式的、渗透进每个生活褶皱的“经验”,它的开始并非一个清脆的起点:最早的消息、首次的预警、正式的封控……哪一个才算“元年”?它的结束更非一道明确的休止符:“放开”、感染高峰的退去、健康码的落幕,乃至内心深处“回归正常”的迟缓确认,共同构成了一条漫长的尾声,我们集体经历了一场时间的“坍缩”,重要的不再是某年某月,而是那些被共同分享的“感觉结构”:对不确定的焦虑、对距离的重新体认、对失去的恐惧与对重聚的渴望。
“疫情是哪年”的犹疑,本质是两种时间体系的错位,我们试图用旧日历的方格,去装填一场液态的、弥漫的集体经验,自然会感到方枘圆凿,这种遗忘的裂痕,恰恰是那段经历深度改变我们的证明,它迫使时间观念从外在的、社会的刻度,转向内在的、生命的节律,许多人不再仅仅依据学年或财年规划生活,而是更关注生命的韧性、连接的品质与当下的实感。
或许,我们永远无法为疫情找到一个完美的“年份答案”,它的开始早已在全球化网络的暗处潜伏,它的影响仍在未来的社会肌理中持续震颤,重要的不再是精准定位,而是认识到,我们已共同穿越了一片时间的迷雾,携带出来的,是对“正常”的重新定义,对脆弱性的深刻理解,以及一种在断裂处学习记忆、在不确定中构建意义的全新能力,当孩子在未来课本上读到“公元2020年至2022年……”的冰冷记述时,唯有亲历者心中那份被折叠的、沉甸甸的时间质感,才是对那段历史最真实的注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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